搞点老男人
四十多岁的萧逸,自己租了个小四合院。每天就侍弄侍弄花草,看金鱼,施舍一样给它们洒食,然后逗逗鹦鹉,让它学欢迎光临,日子过得颇像只懂玩乐的公子哥。旁边的大爷大妈爱在他院子里唠嗑听曲,萧逸穿个老头衫,手里拿个老蒲扇摇,也站旁边听得起劲,听到什么趣儿,笑得眼睛都眯起来。
他每天早上起很早去菜市场,挑挑拣拣,也为了几毛几分慢条斯理地和人讲价。小贩子急得要跟他吵起来,他哈哈笑,说那各退一步,但你这菜真不值这价,气得那人说,爱买买不买滚,真晦气今天碰见你。他还是笑呵呵,说,买,怎么不买呢。
他自己下厨,拿手的还是蛋炒饭。他端着一人份的菜满身油烟味从厨房出来,先招呼招呼家里的活物。“来来来开饭了啊,萧小一二三四五”他被盘子烫得吱哇乱叫,花草和鱼沉默,鹦鹉在笼子里高兴得扑腾,重复地说:“欢迎光临!欢迎光临!”天知道萧小一二三四五都是谁,他也就那么一叫。
叶传忌日那天,他扫完墓,又和叶传说了会悄悄话,讲得大多是院子里听来的家长里短。叶传也不说话,他一个人说着说着就笑得不行。地下车库里的车他陆陆续续变卖了,没留下几辆,最中间那辆的款是他年轻的时候第一次夺冠那款,现在也老得不能再老了,早就不能开了,但他保养得很好。他现在不常开车,但是叶传刚刚告诉他,今天晚上月亮特别好,他就决定去兜风。
他往海边开,他喜欢大海。他想起那段日子副驾上的女孩,女孩在他心中一直不曾老去,即使她早嫁作人妇。
萧逸有很多种活法,他从不追忆往昔。